空-能见度0%

为“善”

＃正剧向，无cp＃内有混乱中立ink/混乱善良dream，斜杠无意义，注意避雷（没有黑化※※※）

#※※高亮※※两者意识阵营原因，他们眼中的道德观会和普世价值观有偏差，提前预警※※

#用的是亲妈的是打架梗，是写打架的爽文

＃enjoy——  

好吧，事情是怎么变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手指关节之间传来几近脱力的酸痛感与胸腔中不断翻涌上来的腥甜气息不断以它们特有的方式控诉着它们所属者近乎失去理智一般的体能消耗，然而这些感觉并不能阻止金色的正面情绪守护者皱紧眉头眯起双眼。披风上沾染的颜料与汗水混合在一起透过衣料带来另他不适的黏腻感，而他的拇指此刻依旧抵在手杖幻化出来的弓箭之上，拉满弓弦的那只手因过度拉伸而微微颤抖，箭矢所指的尽头，他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敌对方，刚刚以一个一手扶地的姿势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轻轻用食指指节擦过被自己方才攻势所伤的颧骨处，眨着那双在一开一合之间变换形状的双眼，视线在他的手臂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两秒，然后露出了一个让人极其不舒服的笑容。

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dream真的不知道。

“幸好幸好，我不是你那种看上去像是骷髅但五感俱全的身体，要不然刚才这几下一定超痛的。”他只知道对方近乎打趣的评论了他的攻击，甩着刚刚用来稳定身体的手腕站直身体，方才因俯身的角度而被遮掩的伤口在此刻悉数暴露于自己眼前——穿透左肋与右肩胛骨的两处贯通伤，还有因对方漫不经心的防御而出现的零零碎碎的各式刮伤。

如果是寻常怪物的话这种伤势早已足够让对方痛到晕厥，不过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已经开始面带笑容的动手修补身体的家伙显然不属于寻常怪物的范围。

金色的双瞳因心底泛起的愤怒而紧缩，正面情绪的守护者强压着这股与他灵魂相悖的情感，从紧咬着的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别用颜料带来的情绪敷衍我，ink。为什么不认真的与我对抗。”

虽然他原本就没有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但是ink回答的语气还是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本在修复自身的ink闻声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明黄与橘红的问号形双瞳表达了他此时此刻的态度，他直接无视了对方的第一个要求满怀无辜的回答了对方“我没有敷衍你，而且你大概误解了我的颜料的用途……以及，我还以为这样会让你舒服一点?”

尝试着转动了一下右臂确认身体机能正常，ink带着平淡的语气双眼轻合，随着双眼睁开时出现的圆润双瞳带着昭示着心情愉悦的柠檬黄，“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必要和你打，我完全没有与你为敌的理由啊？朋友?”

平和的语调与对方即使被击穿身体几次也恒久挂在脸上的笑容反而让dream感到浑身发冷，那份与气氛极其不搭的正面情绪产生的错位感让他的灵魂感到不适，他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对方脸上，深深皱起眉。

又是这样，他一直都是这样。

按理来说，身为正面情绪的守护者，dream应该是最能第一时间感知到他人心理状态的人之一。但面前的这个怪物，他可以肯定，他始终都没有看懂他。

手中的弓箭在他放下手时回归了手杖的形状，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战栗着，想要击碎这可怕的违和感。

“我们是朋友，你甚至在某时某地和我一起出生入死……opps，虽然因为我糟糕的记忆我有点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了，但至少我们关系很好?不是么？所以……”手杖与画笔相击的尖锐声音打断了ink的叙述，ink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将重心压低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是他的整个身体还是因为冲击力而向后滑行了几米，他的视线微微下移，眼眶微眯到一个有些玩味的程度，语气微妙“这么做可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

单手将画笔右移破坏了对方的着力点化解掉对方的力道，ink收回贴近对方的姿势，后脚向后滑一步，前脚掌着地，前脚迅速沿地面拉回，拉开一段距离。将后腿提起迅速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狠狠发力后脚跟击向对方暂无设防的正侧面。当然，可以看得出他并不对这一下能够击倒对方做任何希望。因为他知道，这对于常年与另一个战斗力已经不能用普通生物来计量的家伙战斗的dream而言收效甚微。

“朋友?你真的这样想吗，ink。”这个身材甚至可以用瘦小来形容的正面情绪守护者并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放任自己的身体侧面被击中的下一秒他的前小臂便抬起紧紧夹住了ink的小腿猛然上抬，脚步跟上绊倒他唯一着地的腿顷刻间破坏了他的重心逼迫他整个身体向后倒去的同时递上简短的质问。

你在撒谎?还是发自内心的说出你现在的这句话?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胜利的天平似乎在顷刻间向dream的方向倾斜了少许——但，也仅仅是顷刻间。

在身体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ink的身体瞬间溶解为了一滩墨色的颜料。还未收回攻势的dream瞳孔瞬间紧缩，长时间培养出的战斗意识此刻使他脑内警铃大作，身后空气的流动使他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回头的冲动——沾染在他披风上的一小块颜料在这个瞬间发生形变并汇聚成他所熟悉的形象，画笔精准的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大意了。

“当然?”墨水构成的骨刺抵住了他的后脑与四肢，dream清晰的听见了身后守护者单手撬开手中的颜料瓶的“啵”的一声，他在这时才意识到彼此之间战斗的时间已经远比他想象的长出很多，但这并不影响他在ink极为平淡的说出下一句话时眉头紧皱。“起码此时此刻?”

让手杖在指尖反转了两个来回掩饰自己的不安，dream闭眼让长时间睁开保证准头而酸痛的双眼稍微休息那么两三秒，深深地吸一口气后将它慢慢的吐出来。

“我不相信你。”——在看过你的袖手旁观之后。

“这样，你希望我怎么说？”身后的声音明显带上来疑问的味道，夹杂在吞咽液体的囫囵声中模糊的传过来，dream甚至能想象得到对方如同端着一杯鸡尾酒一样摇晃着颜料瓶负手而立的样子，“因为你觉得我是个坏人，所以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我想……”身体重心压低猛然回转，前一秒单腿踏地后一秒整个人已经到了手中还攥着颜料瓶的怪物面前，骨刺破碎的声音在这一秒才跟上了将它们尽数破坏的突袭者的动作，手杖自下而上击碎了ink还未收回的颜料瓶正中他的手心，“的确不再是了。”

“啊，那真遗憾。”ink的双眼凝聚成极富攻击性的藏蓝色尖锐棱型——但他的语气却平淡的如同白开水一般，他顺势握住手杖的顶端，另只手松开了画笔顺势钳住了dream握住手杖的手，“我还以为这种关系能维持的再久一点的。”

我也以为我们能做永远的朋友。

dream没有出声回答，手杖在ink的手心发生形变，尖锐的弓的边缘嵌进了ink的掌心让他为之眉头一皱，他在迅速的用脚挑起了地面上的画笔的同时松开了手中的弓后跳拉开一定距离，一只眼的瞳孔收拢为红色的靶型。

“如果你现在能选择和我再次站在统一战线的话还来得及，ink。”蓝色的光箭在金色守护者的手中凝聚成型后搭在弦上，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犹豫，数支光箭瞄准了它们的目标破空而去，“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但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你真的搞错了很多东西，dream。”

怜悯?不屑?dream不知道如何描述他从这句话之中听出的感情，画笔在挡下光箭时发出铿锵的声音，AU守护者的双瞳从靶型转成藏青色又变为米黄，他的声音夹杂在金属的碰撞声之中，却显的格外清晰。

“没错，我真的很喜欢很欣赏你的存在。作为一个角色而言，你有自己独特的道德观价值观，又不会轻易的为任何人而动摇自己的看法，又是曾拥有自己宇宙的特殊编外人员。你是多元宇宙中的一颗明星。如果能和你打好关系对我而言是求之不得的，我真的很想跟你保持着这种联系。但是，如果说，dream。非要从工作性质上讲——”

ink稍微顿了顿，在dream微愣的时候画笔微微划过地面另只手微抬，随着他的动作一层半透明的颜料屏障将他和dream直接隔断开。

“我们最开始就不是一边的，所以，谈不上再次。”

这算是，否定回答吧——至少dream是这么想的。“说什么不是一边……之前不只是阻止nightmare入侵其他的au散步负面情绪还是拦截error的行动，我们不是都非常默契的完成了吗。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维护平行宇宙的和平与安宁的……”

dream的后半句话突然噎在了他自己嘴里，因为他看见了ink的双眼——直盯盯的看着他自己的，与自己相同的金色凝聚成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正方形，表情是万年不变的微笑。

说下去——dream觉得他从这个表情里面读出了这样的话。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能够微微颤抖的……只有因未知的情绪而缩紧到极致的——dream的双瞳。

不对……不对，哪怕是哪个时候……ink所做的也只是，协助驱逐出当前的平行宇宙而已。

他，ink并没有干涉在那之后发生的任何事。

“我是au 的守护者。”没有等到dreamink的回复，ink在空中虚画出这句话，微微打了个响指，周围白色的背景仿佛老化的墙皮一般层层剥落，刺眼的金色的光芒从其中露出来，造成dream短暂的曝盲现象。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短暂的至白过后，展现在dream面前的是他所熟悉的景象——或明或暗的光芒在一片金色之中闪烁，那是au们，这个地方，毫无疑问是涂鸦球域。

怎么突然……

“我对于每一个可能性平等的尊重并报有着极大的期待。”透明的屏障被挥手散去，ink并没有给dream留下思考的余地，他的双眼由方块满满延伸成星型，表情由温和的笑容满满转变为犹如痴狂的沉醉神色，“所以我跟你不一样。”

他将手五指张开后慢慢合笼四指，食指无比轻柔的点过漂浮于空中的暗色方块，声音柔软的仿佛对待着声音稍大就会被吓跑的小鸽子。“horror，lust，after，error，fell，dust……”他一个个数过那些带着些许悲剧色彩的小东西，最后将视线放回了dream身上，“dream”

dream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提起手中的手杖，ink的动作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那个dreamtale分崩离析的日子，眼前的ink的身影和nightmare的幻影慢慢重合，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灵魂。

啧。

“在你眼中，这些不该发生的可能性，在我眼中也是至宝一般的存在。你要知道，它们的creater之所以决定赋予它们这样的背景与能力，那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ink收回了指向dream的手指双手环抱在胸前，“而这些原因，并不是我们这些游离于它们之外的家伙该去影响和干涉的。因为，creaters能给的，一定是最适合它们的，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经历了屠杀之后一片死寂的世界，这也叫最好的结局?”金色的守护者打断了对方的话，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膛之中不断地被他强行压制下去，负面情绪带给他自己的伤害远比实体的攻击要剧烈很多，但他还是咬牙切齿的继续说下去，“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世界在绝望之中是多么渴望希望，是多么需要别人去拯救他们。ink，我们有这个能力，能够改变他们的结局甚至可以一开始就让它们不发生，所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那些悲伤之事，一开始就可以不用发生!”

“那……如果没发生，那么他们还会成为他们吗？”ink微仰起头，说出的话一字一顿的击打在dream的灵魂深处，“如果underfell中怪物们没有选择fell的道路，那么还会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和平线不存在于地面之上吗；如果horrortale之中frisk没有选择离开，还会创造出它独一无二的背景吗；如果murder没有精神失常，还会创造出独一无二的lovelv19的怪物吗？等等等等……你看，如果按照你的方法，这个多元宇宙会失去多少东西啊。”

“我怎么舍得让你那么干，那样的话宇宙得变得有多无趣，得失去多少创造力啊。”ink低下头用铅笔画出一枚小小的铅币在手心把玩，然后从指尖将它弹起，“还是说，你要多弄出来几个违背自己的既定路线所以从时间线被排除出来的像error一样的家伙?可饶了我吧，哄着你们来也很累的。毕竟我是没有能力把你们放回原时间线的啊。”

“创造力……创造力……”后槽牙摩擦的声音与激烈的疼痛感提醒着dream他几乎要把后牙咬碎掉了，他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骂出声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就因为你说的创造力!你明明知道!死了多少——”

“他们就是为了死亡而诞生的。”一只手堵住了dream的嘴将后半句话硬生生按回他喉咙里让他感到胸腔生疼，他看见ink的眼睛——赤红的锥形与普蓝的三角。他已经不愿意再听dream一次次重复他的理由，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说的那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去死的。”

“一个好故事总需要有取舍，次要人物与其如同路人一样碌碌无为不如像流行一样燃烧闪耀之后灰飞烟灭——这个道理，creater们要比你我懂得多。”他另只手将手中的铅币抛起，话语一个字比一个字的低沉，“给一个悲剧续一个毫无理由的团圆结局，那只会把一个佳作变成一坨垃圾。”

“而且反正……他们还会再活过来的?在creater失去兴趣之前，他们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失去生命，只不过一场暂时的中场休息罢了。”

“和平线正因为有屠杀线才美好，团聚正因为有分离才值得珍惜，生命正因为死亡才弥足珍贵。”铅币落回ink的指尖与指骨相击发出叮当声，墨色的反面在金色的光芒下被镀成墨金色，散发着一种沉淀的美感，“若世界真的如你所说平淡如水……你真的还会爱它吗？”

“呜呜!（我会!）”dream第一次知道ink原来有这么大的力气，挣扎是无效的，他只能在他的掌心吼出声，“呜呜呜!呜呜呜——（没有人生来就该不幸!我不接受——）”

“我知道，可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好故事，所以那一切才会发生。不要问我是否残忍……你正在做的，扼杀那些故事，让它们变得平庸无力，那才是残忍。”

捏着dream脸颊的手加大力道，dream在他的手心吃痛的低骂一声，但这些都无法阻止ink继续说下去“纯白和纯黑都是不可以存在的，因为那样的话整个故事都会失真。你不接受也好，但这就是为什么我很欣赏你去对抗nightmare的做法，但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帮你消灭他——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你们只要存在，那就一定有存在的意义，你们的思想、行动，所传达的一定都饱含着creater们声嘶力竭的相遇向世界传达的讯息。世界需要你这种阳光下正义到偏执恨不得将整条时间线修正的家伙，也需要成天思考如何毁灭行走在黑暗里的家伙。”

他松开手退开，看着dream抬起头时略带恐惧却毫不退让的双眼，笑了。

“你们是至宝。”

“你们所包含的信息，赋予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是最宝贵的东西，在你们迎来结局前，我会尽全力让故事完美的进行下去。喜剧，悲剧，我都可以奉陪。”

他向dream伸出手，坦然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让dream呼吸一滞的话。

“如果，你的故事需要这一段，那么，我的台词，到此为止。”

“若你还要战。”

那便战吧。